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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告诉我,我有罪。      因为我在同僚面前算了一道题,让大家一起看了整个计算步骤和答案,大家认为我算对了,但这个答案与某种说法不符,所以我就有罪了。      那个人说,我不具备识别真相的能力,如果我说我有识别真相的能力,那我就是在说谎,就是妖言惑众,就罪该万死。      我有几个儿子,但他说,所有的孩子都是他的。      我的大儿子自愿一命换一命,自愿代我赎由他定义出来的死罪,于是,他就赐死了我的大儿子。      我大儿子死前,肉体精神都遭受了他们的极度折磨凌辱,但为让我活命,始终没有反抗。     他对我的大儿子非常满意,因为我大儿子肯定了他定义出的罪是合理的,肯定了他的绝对权威和正确性。     而他说出来却是——他自己的大儿子自愿为我赎罪,他对自己的大儿子很满意。      而后他把我大儿子做成饼叫我吃,说这样我就可以跟那骨血融为一体,就可以与之走上同一条道路。      他说,我应该学他儿子,看他儿子多么柔顺、多么听话、多么肯定他的判断与定义、多么认同他的正确与权威、多么让他满意,拥有多么好的美德。     他说他最爱的,就是这些柔弱谦卑被凌辱折磨至死都不反抗的生命——这倒不是假的,对于这种极度听话配合他的灵魂,他是由衷地喜欢,如无意外也会收纳封赏。     他说,只要我乖乖吃下这饼,就代表愿跟他儿子走同一条路,一样对他定义出的世界那么认同,这样他就允许我活下去。     他说,我只有承认我有罪、像他大儿子一样全然肯定他的定义,并成全那个一命换一命的赎罪计划,才对得起他儿子对我的大恩。     他还说,如果我再不认罪,他还会让我的二儿子下地狱。     所以,我认罪了。在这个时候,我不能任由他再伤害我的二儿子。     他说,乖乖听命于他的人就可以获得富贵安乐,而怀疑他所下定义的人,不被允许存在于这个世界,而且还会死得极惨。      是的,权力本身就是这样一件东西、一种工具,这件工具可以拿来震慑天下实现大统,可以拿来开疆拓土创建伟业,这个工具目前是在他的手里,他也算用得很顺手很不错,他熟练运用工具的强大能力,也很令大众拜服。他的粉丝群里还包括了我的二儿子。      在我二儿子很小的时候,他就下令让我们分开了。但他对我儿子说的是——是我抛弃了孩子,而他才是真正的父亲。      为了证明我二儿子对他死心塌地,他叫我的二儿子来杀我。      尽管我已经承认了我有罪,尽管他曾答应过一命换一命,尽管他还守信地让我多活了几天,但那件事已经结束了。      而现在他要我二儿子面对另一件事——你说我英明神武强大睿智能力超群,你说你对我敬服得五体投地,你说你是我的铁杆粉丝万事效忠于我,那你如何用最决绝的方式证明你忠于我呢?      在他的定义里,他的孩子要证明忠于他,必须天经地义地断尽所有来路——只有通过向他递投名状、冷静摒弃一切旧有形态的方式,才能证明绝对的忠诚,他才能放心封荫打赏。      我没有他的盖世权威,他是能力卓绝的超级英雄,而我只是个活在他定义的世界里的罪人。     我的二儿子,也许由衷地想有一个像他那样强大的父亲,由衷希望那才是真正的父亲,真心盼着能走进他那个封闭的金殿里,享尽他雄厚羽翼下的美满荣华,如果我儿子能把我献给他,他自然会赐我儿子一个平安周全。     我的孩子不需要忠于我,只要我的孩子能平安,不像我大儿子那样受尽他们非人的折磨,也就够了。     我抱着我大儿子的骨血,对我的二儿子说——     你是谁的儿子不重要,你是谁,才重要。     要怎么做,都是他的选择。